宠物医生穿越兽世,开局三个兽奴

 

我是宠物医生,穿到兽人文。

开局三个兽奴。

一个被我光脚踩着胸肌,用领带五花大绑。

另外两个被虐待昏迷,生死未知。

我吓得一把扔掉手中匕首。

老天奶,要知道这三个兽奴,是未来翻云覆雨的反派。

他们会在功成名就后,将原主折磨至死!

此时。

兽人们费力地睁开眼睛,嫌恶地让我滚。

可后来。

他们却心甘情愿戴上项圈,臣服地半跪在我的床前。

「妻主,今晚能不能留下?」

1

「别碰我,滚!」

刚睁开眼,我就被吓了一跳。

面前。

一个黑皮酷哥被人用领带紧紧绑着,汗水顺着分明的肌肉,蜿蜒流下。

他的骨相极佳,眉眼深邃,头顶耷拉着两只黑色狼耳。

却目露嫌恶地瞪着我。

而我。

正光脚踩在他鼓囊囊的胸肌上。

手里的匕首,甚至还戳着他的眼球。

……等等。

什么情况!

在我发愣的瞬间。

眼前的人,从领带中挣脱,化身为一条黑狼。

明明左眼还在往下淌血。

黑狼却浑身炸毛,弓起身子,对我发出威胁的低吼。

我下意识扔掉匕首,环视四周。

客厅内。

血腥气铺天盖地。

另外两只兽奴,王蛇和玄凤鸟躺在一旁,昏迷许久,生死未知。

我这才意识到。

我是真的穿书了。

……

这是一本兽人甜宠文。

原主江眠。

是女主的妹妹。

也是恶劣好色的恶毒女配。

她觊觎男主,多次和姐姐作对。

却反被姐姐一次次打脸,成为男女主发展感情的垫脚石。

于是。

原主将一腔愤懑,全部发泄在买来的兽奴身上。

她剜掉黑狼的眼睛,拔出蛇的腹鳞,割开玄凤鸟的翅膀。

兽奴们不堪忍受,趁夜逃跑。

他们蛰伏多年,最终成为原书中不择手段的幕后反派。

在故事的结局。

兽人们把原主绑到废弃仓库,命人凌辱了她三天三夜,又将她扔进茫茫大海。

死前。

原主手里,还凄惨地抓着半个馊馒头。

2

出于长期当兽医的工作习惯。

我下意识上前一步,去查看黑狼左眼的伤口。

黑狼抗拒地反抗。

「你要干什么!」

他的利爪刚伸向我,就被我立马按住。

我抹掉他眼角的血迹,轻声安抚。

「只是帮你看下伤口,不要动。」

我抬起黑狼的下巴。

但黑狼很不配合,一直扭头挣扎。

终于,我耐心告罄,幽幽道:

「老实点,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

「你——!」

听到我的话。

黑狼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终于安静下来。

唯独那双眼里,更加戒备了。

我不在意地掰着他的头。

可在看到那凄惨伤口下,露出的森森白骨之后。

我的呼吸却不由变得小心翼翼,心也沉了下去。

如果不尽快动手术。

这只左眼,怕是保不住了。

我连忙拿出光脑,拨打急救电话。

「你好,我家里的兽人受伤了,你们能派救护车过来吗?」

可电话那头,却嘲讽地「哈」了一声。

「女士,您没在开玩笑吧?谁给兽人治病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兽人地位卑微,是人类的奴隶。

人类对其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生杀予夺,随心所欲。

对大部分人来说。

与其花钱治疗兽人,不如去兽人管理所买一只更便宜的。

黑狼从头到尾,目光都紧紧追随着我的动作。

见我被人挂断电话,他不屑地从鼻息里轻嗤一声。

像是无声地嘲笑。

我没顾得上理他,而是急匆匆走到另外两个兽人面前,蹲下查看他们的状况。

他们一个是蛇,一个是鸟。

蛇的品种是雪白白边布鲁克。

腹部鳞片被拔掉了近乎一半,鲜血黏在地板上,染红了他洁白的躯干。

另一只则是玄凤鸟。

羽毛凌乱,有撕裂的痕迹,半边翅膀被火烧过,弥漫着淡淡的焦味。

一切都看得我头皮发麻,又惊又怒。

原主也太不当人了!

黑狼戒备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翻找医药箱,用碘酒给昏迷的两个兽人的伤口消毒,包扎伤口。

黑狼一直站在不远处盯着我。

看清我在处理伤口后,他愣了一下,缓慢地趴下身子。

最后,我拿着棉签,走到他面前。

「该你了。」

我记得,原文里,黑狼的左眼没有得到及时治疗。

在发了三天高烧后,他的左眼永久失明,此后长期戴着单边眼罩,显得整个人凶悍冷漠。

为了报复。

故事结尾,黑狼在将原主沉海前,也硬生生剜掉了原主的双眼。

此时。

黑狼警惕地立起身,满脸都是对我的不信任。

「江眠,你在装什么好心?」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道。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左眼,接下来,就听我的。」

3

黑狼躺在沙发上,双爪略微紧张地抬起来,被我按了下去。

「放松。」

我和黑狼琥珀色的瞳孔对视。

穿书前,我是一名异宠全科医生。

平常治的,都是兔子、乌龟、蛇这种宠物动物。

治狼倒是头一回。

嗯,反正是犬科动物,就当作狗来治吧。

黑狼的眼球只有角膜部分受了穿透伤,有明显的房水外漏,需要进行清创缝合。

环境简陋。

我用沸水将所有工具都消毒之后,便开始进行手术。

黑狼嘴里发出压低的吼叫。

「疼吗?」

我对他道,「抱歉,没有麻药,但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他的睫毛颤了几下,湿润的皮毛随着呼吸起伏。

「……不疼,没感觉。」

我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动作放得更轻。

因为常年做外科手术,我的手很稳,动作也快。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将黑狼的伤口包扎好。

「我去买点止疼药和抗生素。」

再次回到家里时。

可能是因为刚做完手术的原因。

沙发上的黑狼疲惫极了,胸膛呼吸起伏,已然熟睡。

我拿出抗生素,端起水杯,打算把他叫醒吃药。

可还没走几步。

突然就有什么东西,猛然缠上了我的脖颈,不断用力收缩。

水杯「砰」地掉落在地。

「你要给他吃什么?」

说话的声音质感清冷。

我一扭头,对上一双淡红色的瞳孔。

是布鲁克王蛇。

他醒了。

4

我被王蛇挟制,喉咙有些喘不上气。

可我手里却毫不含糊,不断摸索着。

最后,用力捏住蛇的七寸!

王蛇陡然失力,猛地垂落。

我剧烈地咳了几声,抓起蛇身,拿在手里晃荡。

「满身的伤,还想绞杀我?」

我戳了戳他腹部染血的纱布。

「费了老半天劲包扎的,你可千万别再乱动了啊。」

听到我的话,王蛇直立起上半身。

那双淡红色的豆豆眼,探究地看向我。

「……我的伤口,是你包扎的?」

我点了点头。

「是我。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把药吃了吧。」

为了表明我没有恶意,我还特意把药盒放在他面前。

「这是抗生素,预防感染的。」

我剥开三粒药,放到茶几上。

接下来,我开窗通风,打扫整个房间,将地上黏腻的鲜血,一点一点拖洗干净。

偶尔,我会去看一眼兽人们有没有乱动,伤口有没有撕裂。

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王蛇一直在注视着我。

傍晚。

夕阳的金光洒进客厅,房内窗明几净。

我将煮好的粥端到餐桌,无意间和王蛇对视了一眼。

我顺口问他。

「吃饭吗?我帮你们也盛了粥。」

印象里,兽人只有在受伤极度虚弱的情况下才会恢复兽形,其他时间都是人形,也能够吃人类的食物。

以往原主不会在兽人身上花多余的钱,给他们喂的,都是最便宜的营养剂。

王蛇一路游弋到餐椅上。

他看了看餐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我。

就在这时。

沙发上响起一道讽刺的声音。

「你做的饭,我们有几条命敢吃啊?」

客厅内,凭空出现了一个英俊精致的金发少年。

他胳膊处,是我刚才亲手缠上的纱布。

他的下半身穿着工装裤,上半身浑然赤裸,露出形状清晰的肌肉线条,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嗤笑道:

「江眠,现在又换什么把戏了?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感动我们吧?」

漆黑的双眼直视着我,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下一秒。

他端起我熬了一个小时的粥,淅淅沥沥地倒在了我身上。

「还吃什么?我只要看到你,就恶心想吐。」

5

粥水打湿了我的围裙。

玄凤鸟站在我面前,冷笑道。

「你才烧了我的翅膀,现在又假惺惺给我们做饭,谁会信?

「说实话,你又想怎么折磨我们?」

黑狼和王蛇闻言,沉默不语地看过来。

房间安静,落针可闻。

地上洒落的汤汤水水,无声地流淌着。

不知过了多久。

我松开紧握的拳头,高抬手臂。

玄凤鸟的余光,看见我的手掌。

他的瞳孔一缩,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但神情依然讥讽。

「打啊!江眠,说实话,还是你打人的样子更顺眼一点!」

可他等了片刻。

却没有等来任何暴力的对待。

……我只是解开了脖子上围裙的拉绳,将还流着粥水的围裙扔到地上。

玄凤看清我的动作,神情近乎错愕。

我开口道。

「玄凤,你不想吃饭可以不吃,但你把晚饭全倒了,我吃什么?

「还有,脏了的围裙和地板,你一会儿收拾干净。」

说完,我便甩下他们几人,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握住门把手。

身后,三人的目光如芒在背。

我顿了一下,低声道。

「……我没有装。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们了。

「等你们的伤口恢复,我就带你们去兽人管理局,解除奴隶契约。」

6

刚回到房间,光脑就震动了下。

打开一看。

是信用卡逾期欠款提醒。

原主虽然是富二代,但因为多次陷害姐姐,早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她今年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又挥霍无度,很快就花完了所有存款。

也就是说。

我得赶紧想办法赚钱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兽人们的房间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昨天的话起了作用。

他们都在,没有像原书一样选择逃跑。

算了。

既然没跑,那就继续养着吧。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的生活里,我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既有普通动物,也有兽人。

但兽人却被视为混血杂种,生来低贱,被当作廉价的奴隶贩卖。

有人将兽人买回来,当宠物养。

但大部分人,养的还是猫猫狗狗那样的普通动物。

于是,我决定重拾老本行,当一名宠物医生。

我先是考了这个世界的兽医资格证,又应聘了楼下的社区宠物医院。

这段时间内。

我和兽人们交流并不多。

既没有像原主那样虐待他们,但也没有特意讨好。

只是每天做完饭后,会喊他们一起吃,也会定时给他们换药。

黑狼和王蛇对我的态度不冷不淡,见面时会向我点头示意。

只有玄凤,每次见了我,都是大眼瞪小眼。

又是一天。

我做了好几台手术,身心俱疲地下班回来。

刚瘫倒沙发上。

就感觉有什么冰冷的触感落在我的小腿处。

我一个激灵,扭头一看。

是王蛇。

白色的蛇身接近两米长,盘旋在沙发上。

蛇身的缝隙中,露出一片粉色的布料。

图案有点眼熟。

我再定睛一看。

这……不是我的睡衣吗?

我伸手去捞。

「……快松开!好好的衣服,要被你绞成碎布了。」

蛇身不停移动盘旋,像是没听见我的话,状态很不正常。

我犹豫地问:「王蛇……你怎么了?」

正好玄凤从房间出来。

听见我的问题,他立刻黑了脸。

「王蛇发情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7

在这个世界里。

发情期,是兽人最脆弱的时候。

面对任何伤害,他们都没有反抗之力。

野外的兽人,大部分就是在发情期被人类大量抓捕的。他们会被送到兽人管理局,打上编号,开启自己作为奴隶的一生。

兽人管理局会给兽奴注射药物,让兽奴对自己的主人有着天然的依恋。

因此,兽人的发情期,一般由主人帮忙解决。

如果主人放任发情的兽人不管,那兽人只会遭受痛不欲生的折磨。

王蛇的动作,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顺着我的手臂缠了上来。

雪白分明的鳞片一点点收紧,红色的蛇信舔了一下我的手指。

莫名地……有些艳丽。

玄凤扫了这边一眼,抱臂冷笑道。

「王蛇,你缠着她也没用,我们哪次发情不是靠自己熬过去的?

「她才不会管我们,只会骂我们恶心。走,我送你回去。」

他将王蛇搀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

我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谁说我不会管?」

玄凤和王蛇一齐回头看向我。

迎着玄凤诧异的目光。

我开口,一字一句道。

「我留下来,帮你。」

8

房间内,无端地有些燥热。

以前工作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有面对过发情的宠物。

但不知为何。

当粗壮的白色蛇身一点点缠绕着我的手臂的时候。

我还是不可抑制地脸热了起来。

「我可以……变成人形。」王蛇说。

「不用!」我立刻打断了他,「就……这样吧。」

我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你……为什么要拿我的衣服?」

「……闻着你的气味,会好受一点。」

王蛇说话时,上半身盘旋在我的手腕,圈圈缠绕,白色的尖牙似有若无地抵在我的腕骨。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

有一瞬间,他浅粉色的瞳孔转为深不见底的艳红。

都说爱欲的尽头是食欲。

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我。

想到这,我不由得一抖,动作幅度稍大了一些。

他的尖牙猛地刺戳进我青色的血管当中。

有点刺痛。

「……抱歉。」

王蛇声音很哑。

他松开牙齿,用蛇信一点点地舔舐着我的伤口。

伤口处痒痒的。

我缩了一下手,却被蛇身缠绕得更紧,将我完全压制。

房间的温度不断升高。

王蛇还会时不时指导我的动作,听得我面红耳赤。

结束后,我有些不敢看他。

「……我去洗个手,你休息一下。」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再次回到房间时,地板上却多了一摊血迹。

「怎么受伤了?」

我几步走到王蛇身边。

只见他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血珠不断滑落,可他却面不改色。

见我走来。

他用尾巴点了点桌上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片闪闪发光的白色蛇鳞。

是被他从身上,硬生生拔下来的。

「你以前夸过我的鳞片好看,送你。」

9

我愣了一下。

是了。

原主不止一次夸过王蛇的蛇鳞好看。

但她紧接着的下一句就是:「可惜长在了你这低贱的兽人畜生身上。」

所以,每次折磨王蛇时,原主都会对蛇鳞下手。

我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

自从认识王蛇以来,他的神情从来都是淡淡的,此时也是。

他还在继续道:

「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所以拔了一片蛇鳞。」

可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你的鳞片确实很美。

「但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这些。我是真的想帮你。

「还有……兽人一点也不低贱,我觉得兽人很可爱。」

王蛇听到我的话,顿了一下。

「可你以前说……」

「那不是我!……总之,所有骂兽人低贱的人都有病!」

说完这些,我猛地转身。

「我先走了,你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可脚步还没迈出去。

我的身体便被人从后面搂住。

镜子里,映出一个苍白昳丽的青年。

他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高出我一个头,弓着宽阔的后背,埋头在我耳边。

温热的鼻息,规律地打在我的脖颈。

我微微扭头。

入目的,是他惊艳妖冶的侧颜。

「……江眠,谢谢。」

说完。

王蛇稍稍松开我,替我整理衣领。

他的手指修长,腕骨伶仃,美得像是艺术品。

随着衣领被抚慰平整,一切都恢复正常。

没人会知道,我锁骨处,藏着几道过于艳丽的红痕。

我压下心头悸动,刚想说什么。

却在抬眼的瞬间。

猝不及防和门外的玄凤,对视了个正着。

玄凤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知在我的房门口站了多久。

他的目光在我和王蛇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

他冷哼一声,瞪我一眼。

10

当晚,我梦到了王蛇。

我身处热带雨林,被巨蟒缠绕。

脖颈处越来越紧,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可那只美丽的白色巨蟒却猛然松开了我。

他轻轻低头。

在我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因为这个梦境。

我连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都有些神游。

直到我收到发工资的消息提示。

这个月的工资加上手术奖金,足足有五万星币。

这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工资!

在还了一部分原主借的贷款,扣去生活费后,我发现还有结余。

我便在当天,给黑狼的伤口换药时,提出带他去宠物店,让他帮忙挑选几个宠物窝。

「窝?」

黑狼问我,「买窝干什么?」

「给兽形的你们用啊!店里有好几种宠物饲养箱,我眼馋很久了。」

我掰着手指,如数家珍。

「王蛇的箱子可以垫树枝爬架,玄凤的鸟笼可以架麻绳和站杆……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就不用了。」

他说着,化为人形。

黑狼的骨相顶级立体,却偏偏又长了一双丹凤眼,天生断眉,冷酷漠然,是男女老少都喜欢的那种硬帅。

每次看见他的人形,都能硬控我十几秒。

更别提他的好身材了。

一米九的身高,宽肩窄腰,力量感和美感兼具。

想到这,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初见时,我把黑狼的胸膛踩在脚下,他神色屈辱地瞪着我的场景……

不行,打住!

我和黑狼出门去店里买了饲养箱。

眼看时间还早。

我主动问他:「要不要去吃饭?」

黑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们选了一家餐厅。

刚走到门口,就有刺耳的警报器嘀嘀直响。

门口的迎宾员上下扫了黑狼一眼,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我们餐厅禁止兽人入内。」

我刚想转身换一家餐厅,却听见迎宾员语气不屑道。

「兽人还想进人类餐厅?吃点营养剂得了,也配吃好的。」

11

服务生的态度气得我鬼火直冒。

我立刻转身,站定在他面前。

「狗眼看人低!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你。」

闻言,服务生瞪我一眼。

「至于吗?就为了一个兽人?」

「至于。」

我冷冷道,「兽人怎么了?我有钱,我乐意让我的兽人吃一顿好的,关你屁事。」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餐厅经理不得不出面,当面开除了服务生,又赔了我许多优惠券。

回家的路上。

黑狼时不时扫我一眼。

我以为他在因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还安慰他。

「不愿意接待兽人,是他们的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黑狼「嗯」了一声。

为了缓和气氛,我扭头问他。

「我给他们俩都买了礼物,不能亏待你。你想要什么?」

他停下了脚步。

「我……」

黑狼直勾勾地看着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他即将开口时。

不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淡淡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黑狼蹙起浓黑的眉,迈开长腿,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我连忙追了过去。

当我们赶到发出声音的巷子时。

只见一个兔子兽人躺在地上,双脚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她身上多处青紫,明显被长期虐待,胸膛流出汩汩鲜血,打湿了衣服,在地上缓慢地绽开。

橙黑色的警戒线被拉起。

联邦协警不疾不徐地收起手枪,检查着死去的兽人尸体,疏散群众。

旁边有人议论。

「又是一个逃跑的兽奴。」

「我们花钱买的兽奴,竟然还想着逃跑,死了活该。」

我只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时代。

身为兽人,就注定卑贱吗?

身边说话的人突然碰了下我。

「哎,你是住我对门的邻居?」

她拨弄了下耳边的长卷发,目光在黑狼脸上来回打量,刚伸手要摸,却被我一把打掉。

她讪笑道。

「这是你的兽人?长得不错,等你玩腻了,可以卖给我。」

「说完了没!」

我剜了她一眼,拉起黑狼的手,埋头往家里走。

黑狼漠然地跟在我身边。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脑海里思绪翻涌。

看到刚才那一幕。

我突然就懂了。

为什么原文里,三个兽人一开始没有直接逃跑。

为什么他们会在后期,成为手段残忍、睚眦必报的反派。

毕竟。

是这个世界先对兽人残忍的。

胸中莫名地有些憋闷。

我犹豫地看了一眼黑狼的侧脸。

「那个……你别害怕。只要你们还在我身边一天,我保证,再也不会伤害你们。」

我感觉黑狼的手紧了紧。

这才猛地意识到,我们的手一直牵着。

黑狼的手掌宽阔温热。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稍稍松开了我,换了个姿势。

他的手指强势地插入我的指间。

我们十指相扣。

「知道了,妻主。」

我猛地瞪大眼睛:「……等等,你叫我什么?」

与此同时。

我感觉扎好的低马尾一松,发丝随之散落在肩膀。

而黑狼空着的另一只手里,却多了一条我的粉色发绳。

「你刚才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他顿了下,扬眉道。

「那就……把这个送我吧。」

12

到家时,王蛇和玄凤都在。

我招呼他们。

「给你们买了新窝,来看看怎么样。」

玄凤手里拿着游戏机,远远地看了一眼鸟笼,嘴里嫌弃道。

「这么寒酸,我不住。」

王蛇倒是很给面子。

尽管饲养箱空空荡荡,还没来得及布置。

王蛇还是钻进去,游弋了一圈。

最后。

他趴在壁沿上,歪了歪头,用粉色的豆豆眼看我。

好……好可爱!

我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脑袋。

玄凤见了,不爽地哼了一声。

我扭头问他。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退了?花了不少钱的。」

「……退就退。」

说是这么说。

可当天晚上,我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

却看见玄凤鬼鬼祟祟,一只脚站在鸟笼外,一只脚站在鸟笼里,小眼睛四处乱瞟。

下一秒。

我们对视了。

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正在喝水的我差点呛住,缓过来后连忙挥手。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

玄凤扑闪翅膀飞了过来。

他化成人形,挡在我面前。

「不许笑!」

虽然他的语气凶巴巴的。

但因为他没穿上衣,我清晰地看到他从脖颈到小腹红了一片。

敏感肌,藏不住事。

玄凤还在狡辩:「我就是试试!试试懂吗?」

「懂。」

我忍笑点头,「你去试吧,试完记得告诉我感想。」

看来鸟笼不用退了。

我放下水杯,刚转身准备回房。

却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玄凤摔倒在地。

我大惊失色:「你碰瓷?」

玄凤费劲从地毯上坐起来,倚着沙发,用手背覆住眼睛。

「……我没事。你走吧,不用你管。」

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有几分罕见的脆弱。

我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触感滚烫。

他在发烧。

「乱摸什么?」

玄凤打掉我的手,眼圈浮现出一抹隐忍的艳色。

「江眠,你离我远点——」

我直接打断他。

「看看你都红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躺下休息?哪里难受,是不是伤口又发炎了?」

玄凤低头,扫见自己发红的胸膛,立刻暴跳如雷道:

「江眠,你不准看!」

「好好好,我不看。」

我随手拿起毯子,一把扔到他头上。

玄凤掀开毯子,探出头打量我,毛茸茸的金发翘起一撮。

我把他的卷毛按下去,叮嘱道。

「你乖一点,我去给你买点退烧药和消炎药。」

他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可就在我要直起身时。

玄凤却突然从毯子下伸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扯到他怀里。

「撒手。」

我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开他,不由嘟囔道。

「都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你到底是怎么了?」

玄凤呼吸滚烫,耳垂红得滴血。

整个人像是要烧熟了。

他羞耻道。

「不用买药。我……我发情了。」

13

老实说。

王蛇发情的时候,我满心怜惜。

如今玄凤发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笑。

「啊不是……」

我挠了挠头,不解道,「你们怎么还同一个时间段发情啊?」

「你懂什么,我们三个发情期接近,是同一批被捕捉的兽人!……要不是因为发情期,就凭你们人类也能抓到我?」

玄凤虽然一副少年感模样。

手臂却锻炼得结实有力,牢牢地箍住我的腰。

「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不帮。」我说。

「为什么!」

玄凤立刻控诉地瞪大双眼。

「你都帮了王蛇,为什么不帮我?!」

「那当然是因为王蛇比你乖啊。」

玄凤埋头在我脖子处,老半天没说话。

半晌,他声音发闷道。

「你喜欢乖的,那我以后可以乖一点。」

我一言不发,从他怀里站起身来。

玄凤急了。

他红着眼睛,再次握住我的手腕。

「你还在怪我当时对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还在气我把粥洒到你身上,是不是?

「好,我现在就去熬粥,然后你也浇我一身,行不行?」

我无奈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吵架归吵架,你浪费吃的干什么?」

他费力地站了起来,倔强地拉着我去了浴室,拧开花洒。

「干什么?」我问。

下一秒,他把花洒递给了我,红着眼睛道。

「浇湿我,给你报仇。」

我看了看他,没有拒绝,接过花洒。

「低头。」

玄凤听话地弓下脊背。

我拿花洒轻轻浇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便将花洒放回原位。

淅淅沥沥的水声滴答落下。

玄凤愣愣地看着我。

「好了,」我说,「我不生气了。」

我开始帮他解决。

玄凤的低喘在浴室响起。

他愤愤地咬唇,小声道:「……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哦。」

闻言,我收回手,「那就算了,我走了。」

「……等等,你怎么这样!」

玄凤立刻将我拉了回来。

「让你嘴硬。」

我捏了一下他的嘴角。

「罚你做一个月的饭。」

玄凤憋屈地瞪大眼睛。

刚想说什么,又委委屈屈地低下头。

「……好,我答应你。」

这几天,我一直在他这里吃瘪。

今天总算是找回了场子。

我笑了一下,双手使劲揉搓着他一头炸乎乎的金毛。

玄凤一开始,还故作乖巧地忍着。

到后面,他实在是受不了。

哑着嗓子,把我的手往其他地方带。

「其他地方,也揉一揉。」

我可不能让玄凤这么快就占据主动权。

于是我说:「想得美。」

可不料,玄凤却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小声道。

「妻主,求你。」

14

玄凤虽然性格不咋地,但确实说话算话。

第二天。

他早上七点起来,做了一桌早饭,在我上班前到我房间,把我叫醒。

我揉着睡眼,坐到餐桌前,歪着头打量了半天面前的餐盘。

「这是什么?」我问。

「饭啊。」玄凤立刻答道,「赶紧吃,我可做了两个小时呢。」

「能吃吗?」

我夹起一块儿黑乎乎的东西,「这是锅底?」

「是炒鸡蛋!」

玄凤挥舞着铲子,理直气壮。

我:「……」

玄凤偷瞄我一眼:「我又不会做饭,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微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炒鸡蛋。

「那你多吃点。」

他把炒鸡蛋夹回给我。

「你吃。」

「不,还是你吃。」

「你吃。」

「你吃。」

几次谦让后。

我趁玄凤不备,猛地将炒鸡蛋送到他嘴里。

玄凤面色一变,照样学样,把菜往我嘴里夹。

十分钟后。

我们一起抱着马桶吐。

「呕——」

我擦掉嘴边酸水,仇恨地瞪玄凤一眼,「早知道昨晚不帮你了。」

玄凤得意扬扬。

「反正你已经帮过了,后悔也晚了!」

这么一番折腾,很快就到了我的上班时间。

出门前。

玄凤犹豫了一下,叫住了我。

「黑狼的发情期也快了,你注意一下。」

我点点头。

我发现兽人的发情期还挺明显的。

他们会发热、会躁动不安。

不过。

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我应该也会帮黑狼平稳度过发情期吧。

我拿起背包。

刚打开门,却差点撞上门口探头探脑的邻居。

昨天见过的红发女邻居,此时努力伸长脖子,往我半开的房门里瞧,嘴里还问我:

「昨天你身边那只黑狼呢?」

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把门「砰」地关上。

15

今天宠物店的顾客不多。

我在整理病案的时候。

突然听到窗外一声细微的猫叫。

是一只瘦骨嶙峋的三花猫。

这些日子,我经常看到它盯着店里的罐头。但每次靠近它,它都跑得飞快。

于是我打开窗,在窗台上倒了一些猫粮,低头装作看书。

三花警戒地看了我好几眼,在吃和不吃之间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跳上了窗台,大口吃了起来。

我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它的后颈。

三花猫发出凄厉的尖叫,挣扎中咬了我好几口。

「别乱动,你看你满身是伤,是不是和别的猫打架了?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我将它放在膝盖上。

三花似乎能听懂人话,它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终于放松身体,窝在我的膝头。

我将三花安置在我的办公室里。

下班回家时。

我的信箱里,多了一封信件。

我拆开看了一眼:「还挺快的。」便打算回家和兽人们分享这个消息。

谁知,门却自己从里面开了。

三个高大的兽人齐齐站在玄关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你们搁这罚站呢?」

黑狼脱掉我的外套,王蛇接过我的包,像是两个尽职尽责的英俊男仆。

可不知道是谁,趁着肢体接触的机会,偷偷摸了我的腰好几下。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两人却又都一副无辜状。

「怎么了?」黑狼挑眉。

玄凤对此一无所知。

他拉着我的手,一路把我带到餐桌边。

「尝尝我做的晚饭。」

我无语了片刻,抬眼看他。

「……我不想再吐了。」

「这次不一样,我对着菜谱练习了一整天!」

玄凤把筷子递给我,一脸期待。

我只好试探地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

出乎我的意料,这次是真的好吃。

于是,我连吃了三碗米饭。

饭后。

我和玄凤坐在地上打游戏。

黑狼和王蛇正在收拾碗筷,偶尔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清浅的笑意。

黑狼拿起我包里露出的那封信件。

「这是什么?」

我在打游戏的间隙抽空瞄了一眼。

「哦,那是……」

「……兽人奴隶关系解除契约书?」

每个字都像是从黑狼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读完最后一个字。

「嘶啦」一声。

平整的纸张被捏皱变形。

16

「K.O!」

电视屏幕里出现玄凤被我打败的特效。

巨大的失败两个字,不停摇晃震动。

玄凤紧紧攥着游戏机,不可置信地对我道。

「……江眠,你什么意思?!」

黑狼和王蛇也缄默地对视一眼,纷纷看了过来。

「你们怎么这么惊讶……」

我不知所以地放下游戏机。

「那个……当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们的伤口恢复,我就带你们去兽人管理局,解除奴隶契约。」

眼看他们三人面容严肃。

我犹疑道。

「难道,你们都忘了?不可能吧……?」

玄凤「噌」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

我继续向他们解释。

「现在你们的伤口也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等解除奴隶契约之后,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你们也自由了。这样不好吗?」

原书里。

他们可是日天日地的幕后反派。

在离开我之后,他们只会过得更好吧?

黑狼声音有些哑,缓慢开口问我。

「……你什么时候递交的解除契约申请?」

「是帮你治眼睛的那天。」

也是,我刚穿越过来的第一天。

我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好心道。

「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提,毕竟我之前对你们不太好,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听到这话,玄凤冷笑一声。

「那你可真大方。」

我皱眉:「不是,你生什么气?」

玄凤扔下游戏机,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黑狼和王蛇也紧跟其后。

很快,空荡荡的客厅只剩我一个人。

17

第二天,我工作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抓来的那只小三花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可我有好几次差点踩到它。

「抱歉抱歉。」

我一把抱起小三花,揉了揉它的头。

「还是先把你关到笼子里吧。」

就这么熬到下班的时候。

我在小区楼下,看见了黑狼和对门的红发女邻居。

红发女不依不饶地纠缠着黑狼。

「反正你主人不在,你不如去我家坐坐?昨天我看到你主人的信箱里有兽奴解除书,她应该早就玩腻你了吧?」

黑狼垂着眼眸,一言不发。

红发女伸出手指,点在黑狼的手臂上,意有所指地缓慢滑动。

「你要是跟了我,我可不会像她这么无情……」

「你在干什么!」

我上前打断红发女。

红发女看见我,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黑狼漠然地撇开了视线。

等电梯的时候,我和黑狼站得很远,像是隔着一道天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生气。

「她要摸你,你不会躲吗?」

黑狼没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放缓语气,转移了话题。

「兽奴解除的契约书……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签字?」

黑狼的语气是罕见的冷漠。

「怎么,你很急?」

「……那……倒也不是。」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余光扫着黑狼帅气锋利的五官,发现他眉头紧蹙,似乎不太舒服。

「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眼眸沉沉,冷漠道。

「管好你的手。」

「……哦。」

我尴尬地收回手,干笑道。

「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

黑狼态度冷淡地打断了我。

「叮」的一声。

电梯到了。

黑狼迈开长腿,率先走进电梯,靠在电梯壁上闭目养神,没看我一眼。

我愣了片刻,慢了半拍,紧随其后。

……其实。

他说得对。

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

他们的事,的确和我无关。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这么想。

可直到当天晚上半夜三点,我还是气得一掀被子。

不是,怎么就和我无关了?!!

好歹我们也同居了这么久,我不仅养了他们这么久,还帮他们治好了伤!

越想越气,我一个仰卧起坐,径直走到兽人的房间打算和黑狼理论。

可我却扑了一个空。

卫生间里,传出隐约的动静。

像是……破空的风声。

我不由屏住呼吸,朝着卫生间走去。

门没有完全合上。

隔着门缝,我无声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黑狼上半身赤裸,身材完美如雕塑,肌肉随着呼吸颤抖。

下一秒。

他紧闭双眸,高高举起一条领带,疾厉地抽在自己身上!

18

我惊得一抖。

「吱呀」一声。

门被我撞开了。

我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转身闭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完就要走,手腕却被黑狼紧紧拉住。

他的声音很哑。

语气却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睁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睫毛,缓慢睁开双眼。

浴室里,雾气蒸腾。

黑狼的上半身,清晰地映入我的视线。

上面有几道斑驳的红痕。

衬着小麦色的皮肉,十分具有诱惑力。

「……为什么要进来?」

他高大的身形逐渐逼近,喉间溢出无奈的一声叹息。

「我本来,是想放过你的。」

什么意思……?

黑狼在我耳边俯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我的耳垂,轻声问道。

「江眠,你以前最喜欢用皮带绑着我了,现在不喜欢了吗?」

我咽了咽口水,费力地将视线挪开。

「我……」

我刚想推开他,却感觉他浑身滚烫。

黑狼的状态很不对。

想到这里,我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难以置信道。

「你发情了?!多久了?」

「你终于发现了。」

黑狼炽热的吐息落在我的脖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已经……忍了三天了。

「这三天里,只要你站在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干,我就像是被下了药的狗,身体会失控,每一刻都忍不住,想要抱你。

「……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琥珀色的瞳孔,像是黏稠流动的蜜糖。

黑狼低头,吻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粉色发绳。

是那条他曾经从我这要走的发绳。

「我一直在用它。」

想到兽人发情期承受的巨大痛苦。

我慢慢地伸出手,摩挲黑狼的侧脸,用肌肤相触来帮他缓解不适。

黑狼的唇瓣颤抖了一下,随后主动用脸去蹭我的手心。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我问

他呼出一口热气,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

汗水顺着他立体的骨骼,一路滑落至锁骨和胸口。

「你以前骂发情期的兽人恶心,我不想你讨厌我。

「现在……你都看见了,你会讨厌我吗?」

明明是只狼。

可此时,他却像被雨淋湿的狗,向我摇尾乞怜。

真狡猾啊。

「我不讨厌你。」

我颤声道,「我帮你。」

19

这一觉。

我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

黑狼躺在我身边,把玩着我的手指。

「饭已经做好了,要吃吗?」

我点点头,穿着睡衣,一路走到餐桌旁。

王蛇和玄凤见我出来,上下打量着我。

玄凤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

我只当没听见。

王蛇就在这时开口。

「关于那份奴隶解除契约书,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七到八月是兽人管理局每年最忙碌的时间,现在递交申请很有可能得不到任何结果,不如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三个兽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咽下嘴里的粥。

「啊……那行吧,那我就等到九月再提交申请。」

不知为何,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

我突然听到阳台外面有挠门的动静。

打开阳台门一看,那只我捡的三花猫,竟然不知怎么从宠物医院一路找了过来,直接爬上了我家的阳台。

我天,这可是六楼啊。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将它抱起,搂在怀里安抚。

走进客厅的一瞬间。

三个兽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三花身上。

他们如临大敌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黑了。

我茫然地看他们一眼。

黑狼的手指点了点餐桌,莫名地有些危险。

「你很喜欢猫吗?」他问。

我一边抚摸着三花,一边点头。

「对啊,猫真的很可爱。」

玄凤捏紧了手里的游戏机。

「你不会真以为他是猫吧?他是兽人!」

兽人?

我举起三花,仔细打量片刻。

「猫兽吗……那更可爱了!来,变个人形我看看!」

我捏了捏三花的耳朵。

三花的耳朵随之抖了一下。

玄凤见状,握拳自嘲道。

「原来……你急着要和我们解除兽人契约,就是为了他。」

「……什么?」

王蛇清冷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所以你还没对他死心,是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我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什么死心,对谁死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

我怀里的三花突然跳到地上,变成了一个长相精致,头上长着两只猫耳的美少年。

玄凤气红了眼睛,指着猫兽道。

「江眠,你敢说你不知道他是谁?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他了吗?!」

看见美少年的这一瞬间。

我瞳孔剧颤。

美少年的右边嘴角下,有一颗明显的痣。

这、这是原作中男主的长相啊!

所以,这只三花猫。

就是一直被原主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男主吗?!

想到原主曾经对男主爱而不得。

甚至多次虐待三个兽人,还骂他们低贱恶心,根本比不上男主的一根手指的过往。

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20

三花猫化为人形,抱着双臂道。

「江眠,我知道你喜欢我。以后要好好伺候我,明白吗?」

说着。

他纡尊降贵、目露挑剔地环视四周。

「你这房子也太破了,家具要全部换掉,先把你的房间让给我住吧。从明天起,我要吃蓝星空运过来的三文鱼,北地特有的北极虾,家里的花每天都要更换,只能摆放空运的香槟玫瑰。」

我直接眼前一黑。

这就是原文中,矜贵傲娇的猫系男主吗?

养不起,根本养不起。

「快!」我对黑狼大喊,「抓住他!」

虽然不明白我想做什么。

但黑狼还是很配合,将三花猫按倒在地。

「放开我!」

三花猫愤怒地挣扎,不甘地问我。

「江眠,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冷笑一声。

喜欢你个头。

我二话不说,立刻拨打了女主的电话

「你的兽人在我这,快来接他!」

按照原文剧情。

这个时候男主应该是因为和女主吵架,才会离家出走。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巧合地被我捡到。

女主赶来得很快。

她一身正式西装,像是从公司急匆匆赶来的。

看见我房间的几个兽人,她眸光一闪。

随后,又不动声色地对我点头寒暄。

「小眠,这些天你一直不联系家里,爸妈都很想你。」

要不是我深知原主是被家里赶出家门的,我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我无意和原主家庭产生过多交集。

于是,我摆摆手。

「客套话免了,赶紧把他带走吧。」

走前,女主押着男主向我道谢。

「还好是你捡到了他,你说我怎么谢你才好。」

「听说你是在兽人管理局工作?」

我回头看了一眼兽人们,开口道:

「那就……麻烦你帮我加急处理一份兽人奴隶关系解除契约书吧。」

女主带着男主走了。

房间内一时变得安静下来。

可兽人们却依旧站在原地,神色紧绷不解。

「呃……」

我眨了下眼。

「不是你们刚才说解除契约的周期太长吗,这样就能早点解决我们的问题了。」

王蛇垂下郁丽的眉眼。

「……为什么一定要解除奴隶契约,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我揉了揉眉心,努力解释。

「你们真的很好,什么都没做错。只不过,我喜欢一个人住,也不喜欢和别人建立太多的亲密关系……你们怎么不说话?」

阳台有风吹了进来。

窗帘如同翻涌的海浪,一下下拍打着,将室内变得忽明忽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玄凤轻声道。

「江眠,你可真狠心呐。」

玄凤拿起桌上的笔,率先在申请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力道很大,几乎将纸戳破。

片刻后。

王蛇和黑狼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黑狼将签好字的申请书递给我,神色晦暗。

轻飘飘的一张纸,仿佛有千斤重。

……可我不明白。

他们怎么这么大反应。

夕阳余晖落在我的肩上。

我猛地抬头,看着面容各异的三人,自嘲开口。

「说我狠心,可你们又何曾对我坦诚?」

21

我轻轻闭了闭眼。

「王蛇,在我帮你解决发情期的第二天早上,你来到我的房间,想杀了我,对吗?」

王蛇睫毛一抖,不敢看我。

「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为了尽快还贷款,拼命接手术。那天我上班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强撑着帮你解决了发情期,累到甚至忘记锁门。结果你倒好,趁机进了我的房间,想要我的命。

「玄凤。我让你做饭,你做的第一道菜是炒鸡蛋,是因为你知道我不吃鸡蛋吧?

「或者说,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不吃鸡蛋。」

玄凤瞳孔一颤:「你……」

「至于你,黑狼。

「那天我带你出门,我们之所以会看到兔子兽人逃跑被枪杀的场景,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你在试探我对待兽人的态度。

「还有什么骚扰你的红发女邻居,那其实是你的属下、你忠心的二把手!」

要不是看过原书。

我还真差点就被他们骗了。

我和他们一一对视。

有人心虚,有人狼狈。

我继续说道。

「这些日子里,我对你们毫不设防,家里的光脑和设备都任由你们使用,所以你们早就联系了自己的势力。对吗?!」

阳光下,微尘翩翩起舞。

黑狼的胸膛起伏了一下。

然后。

他承认了。

「是,你说得都对。王蛇和玄凤都是我指使去试探你的。」

黑狼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如果不试探,我们又怎么会知道你这具身体内换了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失望道。

「我在你们面前,从来没有过隐瞒我不是江眠这件事。包括现在,我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我只是想说,既然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充斥着怀疑和戒备,你们现在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们完全信任?

「我为了自保,选择和你们解除契约,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你们自己都根本没有完全付出真心,又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说到这里。

我有点累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总之,申请书我今天就会递交,你们现在就走吧。」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我只是个普通兽医,只是一时救了反派们而已。

凭他们的能力,也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们应该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他们应该前途光明,人生顺利。

他们的身边,不该有我。

22

三年后。

我开了一家宠物医院。

这几年时局动荡。

先是公开歧视兽人的市长,被愤怒的兽人当众刺杀。

随后上台的第二任市长,也就是女主,开始颁布一系列关于兽人人权的政策。

电视里。

女主对着记者侃侃而谈。

「……目前,政府已提供三百多个兽人岗位,大力扶持兽人就业机会,促进兽人权利的提升……」

镜头一扫。

议事厅外,黑狼几人的面容也随之闪过。

我和他们,已经整整三年没见了。

这三年间。

他们像原书中描写的那样,联手解决了歧视兽人的市长,并收购了市长集团下的所有公司,逐渐成为整个州内最有话语权的幕后掌舵人。

但和原书不同的是,他们选择了和女主进行合作,而且行事手段温和了许多,不像原书那般极端残忍,反而赢得了一身好名声。

看着电视。

我在心里由衷说了一句「恭喜」。

可能是因为白天在电视上看到了兽人们。

当天,我梦到了以前的事,睡得有些不安稳。

迷糊间。

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贴着我的胳膊,低声哄我入睡。

可等我醒来时。

房间内却还是只有我自己。

我愣愣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架子上的两个宠物饲养箱发呆。

一个是透明亚克力材质,里面铺着装饰杂草。

另外一个是金属鸟笼,里面是我亲手挂上的麻绳和小秋千。

它们是三年前,我送给王蛇和玄凤的窝。

如今,被我当作摆件,放在了房间里。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今年的夏天格外热。

我姗姗来迟地来到宠物店里,却看见门口的地上摆着一束花。

我蹲下身,迟疑地将花束拿起来。

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姐姐!」

我回头一看,是只猫兽。

他是我最近捡的一只兽人,被家人遗弃,今年又刚成年,暂时被我养在店里。

猫兽红着脸问我。

「姐姐,我送的花你喜欢吗?」

我笑了下,揉了揉猫兽的脑袋。

「花很好看,摆到前台去吧。」

「嗯!」

我们说话时,猫兽离我很近。

我却突然觉得,背后冒出一层鸡皮疙瘩,莫名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

可当我立刻扭头,四处查找时。

路上只有一辆黑色的豪车,缓慢地驶过街道。

……是错觉吗?

当晚。

我照常下班回家。

可当我醒来时,却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布局和我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但家具却明显更加高档。

手腕莫名地有些沉重。

我疑惑地抬了下手,有什么东西紧跟着叮当直响。

定睛一看。

那是一条长长的锁链。

从我的手腕,一直延伸到床头。

床尾站着三个兽人。

分别是黑狼、王蛇和玄凤。

23

「你醒了。」

兽人们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眸深沉,承载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是……你们把我绑来的?」

没有人回答。

气氛莫名地有些紧张。

我的手指紧紧抠着手心,色厉内荏地质问道。

「我的衣服在哪?放开我,我要回家!」

黑狼坐在我的床前,带着粗茧的手心, 轻轻抚上我的侧脸。

「昨天和你说话的人是谁?你们离得好近,我好嫉妒。」

「这和你无关吧!」

我打掉他的手。

「你们现在是干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两清了吗?」

「不是两清。」

王蛇走上前来, 眼神眷恋, 「那时候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怕连累到你, 所以才会暂时离开。」

玄凤也偷瞄我一眼。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会做饭了。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也……不是不可以。」

我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愣了好半天才低喃道。

「……我、我要回去,你们放开我。」

「……想回去?可以。」

黑狼点了下头。

我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快,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说话时。

黑狼解开了领带。

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西装衣领下, 竟是一条金属项圈。

他眉眼隐忍。

「我们三人的脖子上都戴着项圈。如果你想走,就按下这个遥控。」

这种项圈我见过。

是人类专门用来折磨不听话的兽人的。

只要按下遥控器,项圈就被发出强烈刺激的电流,将兽人电倒在地。

所以。

只要我想,我无论对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选择权在你。」

黑狼不在意地笑了下,把遥控塞到了我手里。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 我们都不会怪你。」

真是……疯了……

我下意识捏紧遥控器。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只是太爱你了。你说我们的相遇充斥着谎言和欺骗,那我们重新开始, 好不好?

「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就重新签订兽奴契约。

「无论你想对我们做什么,哪怕像以前那样虐待我们,我们都甘之如饴。

「所以,妻主……能不能留下?」

夏日灿烂的阳光穿透玻璃,在地上洒下光斑。

刺耳的蝉鸣飘进房间。

最终。

我还是没有按下遥控。

但也没有点头答应。

我只是恹恹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你们出去, 我要休息了。」

一个吻隔着被子,落在我的额头上。

「……好, 我们会给你时间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

兽人们尽管很忙, 但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我。

别墅的地下室里有影音室和健身房,花园里有阳光房, 书房里也全部摆放着我喜欢看的书。

他们并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所有电子设备也任我使用。

在我被关起来一周后的晚上。

三人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份资产转移的文件。

他们把这几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让我签字。

王蛇坐在床边,举着图纸问我。

「我们还买了一块地,打算建成一个宠物医院送你。你喜欢哪种装修?」

我没看一眼那些图纸, 而是问道。

「什么时候放我走?」

「我们说过, 选择权在你。」

王蛇温柔地亲了亲我的指尖。

「只要你按下电击器,我们就会失力倒地, 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咬了咬唇, 拿起被随手放在床头的电击器。

「真以为我不敢按吗?」

他的骨相极佳,眉眼深邃,头顶耷拉着两只黑色狼耳。

「(这」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光脚踩上王蛇白皙紧实的胸膛,一点点向下探去。

「你说无论我做什么, 你都不会怪我……那这样呢?」

王蛇温柔地摇了摇头。

因为过于激动。

他的脖颈处不受控制地出现白色的鳞片,呼吸也重了几分。

旁边的玄凤恶狠狠瞪了一眼王蛇。

「江眠!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我:「……」

紧绷的氛围荡然无存。

我差点笑出了声。

几秒后。

黑色遥控器被我一把扔了出去,撞到墙壁上,零件四散摔落。

其实, 仔细想想。

这样吵吵闹闹地,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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