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之罪

 

男朋友正在床上和我的闺蜜卖力地打扑克。

我躲在床下，偷偷地全程录音。

突然闺蜜的娇喘变成了尖叫，床开始剧烈地晃动，鲜血像瀑布一样流到了地上。

然后，闺蜜血淋淋的脑袋滚了下来，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1

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我男朋友居然杀人了？」

本来今天是来捉奸的，没想到居然意外撞见了杀人现场。

床上，我的男朋友嘿嘿地笑着，刀捅在肉体上扑哧的声音还清晰可见。

我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泪水成串地往下掉。

「他为什么要杀人？」

几分钟后，我男朋友肖康的动作停止了，似乎是捅累了，他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点燃了一支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的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死死地捂住手机。

但震动声似乎还是被他听见了。

「嗯？」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感觉床动了动，他似乎在掀被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我差点就哭出了声，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就在按下静音的下一秒，肖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咚……咚……」

空洞的拨号音大约持续了一分钟，他见我没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语音。

「老婆，睡了吗？我今天加班就不回去睡了。」

说完后，我看见他的双脚穿上拖鞋，下了地。

地上满是我闺蜜的鲜血，肖康走过，留下一串血脚印。

他在屋子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紧张的忘记了呼吸，闺蜜李妍血淋淋的人头就在我的眼前一直在盯着我，断开的脖颈处还在喷着血，脸上满是震惊和惊恐。

肖康赤身裸体地走了几圈，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去厨房拿了把菜刀，走到了床前。

他的一双大脚脚就在我的眼前，然后他开始分尸，一刀一刀地砍下去，就像是切菜一般。

一个不小心，他踢到了李妍的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滚到了床底，几乎和我脸贴脸。

我紧紧捂住嘴，浑身颤抖不止，巨大的血腥味熏得我想吐。

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手将她的人头向外推了推。

正巧肖康正在向前走，一脚就像踢皮球一样把李妍的人头踢飞了出去。

肖康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手里握着的菜刀还在不停地滴着血。

我在心里不住地祈祷：

「不要看床下，不要看床下。」

肖康愣了几秒，向前走了过去，去捡那颗人头。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暂时没发现我。

我的大脑快速地转动，思考着如何脱身。

闺蜜家在十楼，跳窗户肯定是不行的，看来只有等肖康处理完尸体离开我才能逃出生天。

但我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鲜血不断向床底蔓延，我扭动着身体又向着里面缩了缩，以躲避即将流到我嘴边的血。

肖康又到床前砍了一会，突然，李妍的手掉到了地上。

我的心脏几乎骤停了，他只要低头来捡，就一定会看到我。

肖康怔了一下，慢慢地弯下腰，去捡那只手。

我害怕地闭上了眼，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尖叫，向上天祈求着希望发生。

下一秒，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2

肖康的动作一下就僵住了，保持那个弯腰的姿势，半天没有动弹。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门外传来大声的呼喊：

「我回来了，开门！」

这个声音我知道，是李妍的男朋友，程浩。

肖康迟疑了片刻，咳嗽了两声，还是站直了身子，向门口挪动了脚步。

他穿上干净衣服，把刀放在身后，停在了门口。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如果程浩进来和肖康打起来的话，或许我能趁乱逃走。

想到这，我又向床边挪动了一下身子，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肖康犹豫了一会，打开了门。

「这么久了还没完事？」门外的程浩微微有些发怒道。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他俩偷情这件事程浩居然知道，看这样子，是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的。

肖康抽着烟，没有说话。

这时程浩才看到肖康身上的血，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脸一下就白了。

「你，你做了什么？」

肖康诡异一笑。

「这还不明显吗？」

「你，你把她杀了？」

程浩傻了，上前一把揪住肖康的衣领。

「你不是说玩玩吗，怎么把她给杀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她的死活。」

肖康一脸淡定，杀人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程浩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肖康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笑。

「帮我把她处理了，要是被警察发现了，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程浩也怒了，大声吼道：

「放屁，人是你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拉我下水。」

肖康突然发难，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我换个说法，你帮我处理了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程浩终于害怕了，他嘴唇颤抖吓得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肖康松开了手，微微动了动头，让他开始。

程浩颤颤巍巍地走到床旁，尽管他有心理准备了，但看到李妍尸体的惨状，还是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

肖康冷眼看着他，拿起两条大腿，转身进了厨房。

我缩在床下，看着程浩一边吐一边剁尸体。

突然，李妍的残肢又掉在了地上。

程浩弯下腰，突然一怔。

他看到了藏在床下的我。

我双眸颤抖，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嘘的动作。

程浩下意识地看向厨房，没有说话。

他嘴巴微微动了动，我看清了他说的话。

「快跑，去报警。」

我哆嗦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康还在厨房用力地剁着肉，丝毫没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

我缓缓从床底下爬了出去，赤着脚走过满是鲜血的地板。

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床距离门口不过区几十步，可对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

我一边走，一边盯着厨房，生怕肖康猛地转头发现我。

或许是因为肖康剁肉的声音太大，再加上程浩刻意地制造噪声，我成功地逃出了门。

到了楼道里，一阵寒风吹过，冻得我瑟瑟发抖，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简直能拧出水来。

我想跑，却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身后的门把手好像动了一下。

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了我最好的力量，连滚带爬地向楼上跑去。

我和李妍住在同一栋楼，她在十层，我在十八层。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李妍劝我不要买十八层不吉利。

但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十八层又很便宜，所以还是买了。

我一口气从十一楼跑到十八楼，到了我家门口，手忙脚乱地打开智能门锁，冲了进去，心里这才安稳了几分。

我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已确定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在我的印象里，肖康是一个性情温和的男人，是一个标准的老实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吃亏。

我实在难以把他和一个变态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这很可能不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3

几天前，我发现了他的不正常，我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了一条粉色的头发，这个发色很少见，而李妍恰巧最近染了这个发色。

一开始我不敢相信，肖康很爱我，我唯一见过他几次发怒也都是为了我。

李妍虽然水性杨花人品不正，但肖康这种沉默寡言的类型也不是他的菜，我实在不愿相信他们两个会搞在一起。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我狠狠一击。

趁着肖康睡觉的时候，我偷偷检查了他的手机。

一开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他的手机里还有第二空间。

在那个空间里，不仅全是色情软件和图片，还有专门和李妍联系的账号。

那些图片极其可怕重口，都是一些女孩被暴力凌辱伤痕累累的图片。

甚至还有一些残肢断臂，甚至被劈成两半的尸体。

那些女孩都是金色的头发。

我也是金色的头发。

我没想到表面温柔的他，性癖居然如此恶心。

除此之外，还有和李妍的聊天记录。

「亲爱的明天来我家，我等你。」

「你放心，我一定能给你陈墨给不了的体验。」

下面还附带了一张裸照。

肖康则是回了一个特色的表情包。

我气得怒火中烧，泪流满面。

我真的没想到我最好的朋友会勾引我的男朋友。

所以我今天特意提前下班，躲在床下，就是为了将两人捉奸在床。

可我没想到，肖康会直接杀了李妍。

他为什么要杀李妍？

李妍的男朋友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阻止？

我的大脑一团乱麻，无助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短暂的失神后，我猛然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报警，否则程浩也危险了。

我颤抖地拿起手机，手机壳已经被鲜血染红。

「喂？您好，什么事报警？」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我欣喜若狂，刚要说话。

几乎同一时间，门口传来智能门锁打开的声音。

「滴，指纹验证成功，已开锁！」

我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惊恐。

「喂，您好？」

我一下挂断了电话，肖康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老婆，还没睡啊，刚给谁打电话呢？」

「没，没什么。」我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是那个儒雅的面孔，温柔地看着我。

和在杀人现场的他，判若两人。

「老婆，你身上怎么有血？」

这时候他才看到我衣服上的血，略微吃了一惊。

我狠狠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骑车不小心摔得。」

他盯着我，一脸复杂。

「原来刚才逃走的人是你啊。」

我如遭雷击，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肖康向前一步，扶住了我。

「不好意思啊老婆，吓到你了。」

他脸色微红，居然露出了像小孩一般愧疚的表情。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用力地挣脱了他，向后退了几步。

「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平静地看着我。

「老婆，她作为你最好的闺蜜，居然主动来勾引我，她难道不该死吗？」

我愣住了。

「就因为这？你就把她杀了？」

他点了点头，又想上前搂我的肩膀，被我再次躲开，只好作罢。

「她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却如此伤害你，这我忍不了，她一定要死。」

我盯着他，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的理由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

「虚伪，那你为什么还是和她上床了？」

他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

「对不起老婆，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他。

「程浩呢？」

「死了。」

「不行，我要报警。」

我一脸惶恐，拿起手机就要报警，却被肖康一把抢了下来，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我浑身一颤，倒退了两步，生怕他狂性大发把我也杀了。

还好，那凶光只是一闪而过，他两只手把住了我的肩膀，一脸真诚地望着我。

「老婆，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一起生活好吗？」

我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只有装作顺从的样子，才有逃生的希望。

看我原谅他了，肖康显得很开心，他咳嗽了两声，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条项链，戴到了我的脖子上。

「老婆，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本来想明天再给你的。」

他冲我笑了笑。

我低头抚摸着项链，有些颤抖。

「老婆，想要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睛瞄向了一旁的水壶。

他放开了我满脸温柔。

「你看你，沾了一身畜生的血，去洗洗吧。」

我轻嗯一声，趁他不备，一把抄起一旁桌子上的水壶猛地砸到他脑袋上。

他一声闷哼，倒退两步，头上立刻流下血来，眼中满是惊讶。

我头也不回，打开门，撒腿就跑。

肖康叹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血。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4

逃出门后，我深知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肖康抓住，到时候我可能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我跑到了十七楼，敲响了 1703 的房门。

1703 住着一位大学教授，姓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叫他秦教授。

这个人是最近才搬来的，30 多岁，气质温文尔雅，我对他印象很好。

「秦教授，秦教授，在家吗，肖康要杀我。」

我用力地锤着门，惊恐地大声呼喊。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知道是肖康追上来了。

屋子里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我吓得开始轻声哭泣。

「老婆，和我回家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肖康阴沉的脸从黑暗中走出来，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步步地向我靠近。

就当我即将绝望之际，门开了。

一双手把我拽进了屋子里，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劫后余生的紧张感，让我的胸口喘不过气，一双手环在了我的肩膀。

在秦教授的安抚下，我慢慢恢复了平静，似是找到了依靠，一把搂住他大声哭嚎。

秦教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能感觉到他呼吸在加快，犹豫片刻后，反手抱住了我。

哭了大概五分钟，我才逐渐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他。

「不好意思秦教授，我……」

秦教授扶了扶眼镜，打断了我要道歉的话，当他看到我衣服上的血后，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陈小姐，怎么了这是，和肖康吵架了？」

我满脸恐惧，摇了摇头。

「肖康是个杀人犯，他把我闺蜜和她男朋友都杀了，我怀疑他现在想杀我。」

秦教授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思索了片刻。

「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我一脸焦急地摸索着口袋，想要报警，这才发现我的手机还在肖康的手里。

「秦教授，快报警，要是让他进来了就完了。」

秦教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拨打了 110 电话，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警察。

挂断电话后他靠在桌子上，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盯着我。

我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老婆，别闹了，和我回家。」

肖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肖康，我已经报警了，你去自首吧。」

我颤抖地回复道。

肖康沉默了片刻，用力地锤了一下门。

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似乎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近乎瘫软在沙发上。

秦教授仍在盯着我，那眼神很奇怪，充满了怀疑和疑惑。

「陈墨，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和秦教授说了。

他的表情阴晴不定，逐渐严肃。

「陈墨，你知道西区色魔吗？」

我怔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变，慢慢点了头。

「西区色魔是一个连环奸杀犯，六年内以极其残忍奸杀了五名女子。」

「此人反侦察意识极强，我曾经有幸参加过追查他的特别小组……知道很多内幕。」

说完他低下了头。

「西区色魔下手的女孩无一例外全是金发，这个凶手似乎对金发女孩情有独钟。」

「而你恰巧也是金发，再加上你在肖康手机里发现的照片……」

秦教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

「我敢肯定，肖康就是那个犯下连环奸杀案的西区色魔！」

我呆愣住了，一时间不敢相信。

我和肖康结婚四年了，这四年来他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

难道，我一直都是他圈养的猎物吗？

难怪他在杀李妍的时候那么轻车熟路。

我坐在地上，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了，过一段时间我也会落得和那些女孩一样的下场。

秦教授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怕，你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

我失神地望着他，点了点头。

秦教授烧了一壶水，给我冲了一杯茶。

那茶格外的香浓，闻起来沁人心脾。

这也让我恐惧焦虑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

「秦教授，谢谢你。」

我看着他，温柔一笑。

他似乎有些害羞了，轻咳两声，脸颊有点红。

「没关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喝了一杯茶，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报完警已经快一小时了，怎么警察还没来。

秦教授看出了我的疑惑，出言安慰道：

「别着急，警察估计也快到了。」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

「折腾这么久了，你一定累坏了，先睡一觉吧。」

我犹豫了一下，但此时精神的确已经疲惫不堪，便答应了他。

他走到衣柜旁，要给我拿一套被子。

真奇怪，他家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住，为什么有一套粉色的被子。

疲惫感袭来，我发了一个大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突然一声巨响，我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

原来是秦教授在拿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盒子。

我走了过去，想要帮他捡起来。

「不用，我自己来吧。」

秦教授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度，弯下腰想要阻止我。

但我已经翻开了那个盒子。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5

盒子里几十张照片。

几十张被凌虐的女孩的照片

最上边的那一张是一个女孩，她浑身赤裸，成一个大字，身上插满了注射器，死状极其凄惨。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僵住了。

秦教授拄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睛里透露着讥笑。

「哎呀，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才是……西区色魔？」

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他蹲下身子，慢慢靠近我，抚摸着我的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多么美丽的金发啊，我搬来这里就是为了你啊。」

「陈墨啊陈墨，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想站起身来，却发现四肢酸软，手脚乏力，扑通一下瘫在了地上。

「你的茶……」

「陈墨，你虽然漂亮，但是太蠢，一个小时警察都没来你居然不怀疑我？」

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我压根就没报警，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把你骗到手，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只禽兽。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穿着内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嘴也被塞上了。

秦教授光着上身，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刑具。

「啧啧啧，今天先玩哪一种呢？」

我的眼角流出了泪，喉咙发出呜咽声。

他拿起来一个注射器，在我面前晃了晃，里面是黏稠恶心的液体。

我怔了一下，眼中燃起滔天的恨意。

「我记得两年前，弄死一个女孩，你们两个真的非常像。」

秦教授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冰冷的巨大针头贴在我的脸上。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有一瞬间都恍惚了，我还以为，是冤魂来索命了。」

「啧啧啧，正好，上次玩得不尽兴，我才插了她十几针就死了。」

「今天，你可要多坚持一会啊。」

我已经无力挣扎，眼中满是绝望。

真没想到，逃出狼穴又入虎口，今天我是注定要命丧于此了。

巨大的针头穿透我的皮肤，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红肿。

但我没有挣扎，只是恨恨地看着疯狂的秦教授。

「好痛，真的好痛。当初，她也是这么痛吗？」

「不，她一定比这还要痛。」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泪，打湿了床单。

他邪笑着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开了。

寒气瞬间涌入屋子里，我打了一个冷战。

一个男人的影子出现在秦教授的背后。

秦教授下意识地转头。

尖锐的刀尖直接插进了他的眼窝。

「啊！」

秦教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受伤的眼睛满地打滚。

肖康冷眼看着他，眼中满是杀意。

「你敢动我老婆？」

又是一刀，秦教授的另一只眼睛也被活活剜了出来。

他疼得蜷缩成一团，连惨叫都发不出了。

我的眼里闪出了光，尽力地挣扎着。

肖康看着我胳膊上因为注射鼓起的包，眼里泛出泪光，满脸心疼。

「对不起老婆，我来晚了。」

他解开我的绳子，紧紧抱住了我。

我也反手抱住了他，哭得撕心裂肺。

「老婆，我说过，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抱着我的肩膀，温柔地看着我。

「你先睡一会儿，现在，该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冰冷的嘴唇印在我的额头。

再次昏迷之前我看到了他举着刀，一步步走向秦教授。

……

6

「这就是，昨天晚上的经过。」

审讯室内，我披着衣服，对两名询问民警说道。

听了我的话，五十岁左右面容冷峻的老警察斜着眼睛瞪着我，猛地一拍桌子！

「陈墨，你别在这给我编故事，老实交代，你和你老公肖康到底是怎么杀害这三个人的。」

我的表情毫无变化，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编故事，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那我问你，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拿起一张照片，放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周身一颤，紧紧握住了拳头。

眼前浮现出一个可爱女孩的身影。

「认识，是我妹妹陈彤。」

没错，一头金发，面容可爱，就是我十六岁的妹妹。

只不过此时的她被人五花大绑在床上，身上插着几十支注射器，鲜血染红了她的金发，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死寂，可爱的面孔变得狰狞。

我的脑海中又想起她搂着我的胳膊，喊着「姐姐我爱你。」时的样子

那时的她多么快乐，多么可爱啊。

我感觉有一把刀剜在了我的心上，但眼角却是干的

老警察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眼中也闪过一丝同情，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那个严厉的样子。

「你说，在你老公肖康进入房间以后，你就又昏迷了对吗？」

我点了点头。

「后边发生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他又是一拍桌子。

「秦寿身上的刀伤，明明是两个人行凶的痕迹，你敢说你没有对秦寿动手？」

「说不定，我晕倒以后又有人进来了。」

他走到我的面前，双手扶住束缚凳，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

「你为了给你妹妹报仇，联合你老公肖康一起对秦寿行凶，对不对。」

我抬起头，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妹妹的死，和折磨他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你明明已经知道，秦寿是杀害你妹妹的西区色魔。」

我嘴角露出讥笑。

「请问，李警官，证据呢？」

老警察瞬间语塞。

「你说是我和肖康一起杀的秦寿，那么请拿出证据。」

老警察的面色十分难看，不甘心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老公肖康一个人做的？」

我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肖康已经得了癌症了吗。」

我犹豫了片刻，眼角有些湿润。

「知道。」

他刚又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老警察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外面的警察对他耳语几句，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回到审讯室，叹了口气。

「肖康死了。」

我嘴角微微抽动，面无表情。

「是自杀。」

他又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

「他杀了人，该死。」

老警察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就好像怎么也看不透我一般。

「你老公，为什么要杀李妍和程浩。」

我笑了笑。

「这你得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这个问题，老警察也猜不透。

「陈墨，你别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早晚会找到证据，如果你现在主动交代还有一线生机。」

我冷笑了一声。

「疏而不漏吗？」

「李警官，我还是那句话，你说我杀人了，请把证据拿出来。」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警官叹了口气。

两个行凶现场，都充满了我经过的证据，而且留下了很多生理痕迹。

可是我的说辞却又天衣无缝。

楼道的监控和我的证词完全相符。

至于人证。

李妍和程浩都死了。

秦寿被剜去双眼，割掉舌头，扎透耳膜，身上被割了成千上万刀。

虽然勉强活了下来，但也只剩下了一口气，根本提供不了任何证据。

而肖康一人扛下了所有罪责，但他自杀了。

也就是说，除了我自己，一个人证也没有了。

审讯室内一阵沉默。

我低着头，脑袋像要爆炸了一般。

沉默良久后，老警察叹了口气。

「陈墨，我也不指望你能交代什么，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李妍和程浩。」

我抬起头望向他，露出痛苦的笑容。

「李警官，案子已经这样了，人犯也有了，证据也有了，你何必要纠结一个真相呢。」

他盯着我没有说话。

「不好意思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和你讲个故事。」

「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

7

有一个女孩，十六岁那年，父母去世了，从此只剩她们姐妹两人相依为命。

那时候，妹妹才五岁，姐姐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妹妹也一直依偎着姐姐。

在这冰冷残酷的世界里，两人都是彼此活下去的希望和理由，都是彼此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生活虽苦，但两个人还是慢慢地长大了。

20 岁那年，姐姐恋爱了。

9 岁的妹妹贪玩，不小心走丢了，是那个男孩安慰她，保护她，帮助她回到了姐姐的身边。

那天，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

男孩没有父母，一个人在城市生活。

三个身世悲苦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一天男孩向女孩求婚了，他用自己微薄的积蓄买了一个大大的钻戒。

女孩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了男孩。

妹妹围着两人，开心地蹦蹦跳跳。

「我有姐夫喽，我又有亲人啦。」

从此，三个人生活在了一起。

男孩将妹妹当作自己女儿一样宠爱，他也俨然将两人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那是三个人最快乐的时光，知道那一天……

又过了七年，妹妹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头天生的金发极为耀眼。

她到了上学的年纪，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

男孩女孩找到了一个工作，待遇很丰厚，但要出差两周。

女孩放心不下妹妹，但她的闺蜜信誓旦旦的拍个胸脯，说女孩可以住在她那。

女孩很感激她的闺蜜，答应赚了钱回来一定会分她一份。

两人走了，临走前，妹妹抱住女孩，泪水浸透了她的胸襟。

「早点回来姐姐，我想你。」

女孩温柔地抱住了妹妹。

「别担心，半个月后，姐姐就回来了，你要等着姐姐。」

女孩走了，她回过头，看见妹妹哭着和她挥手告别。

她也哭了。

可，这是两个人见到的最后一面。

女孩和男孩回来了，他们赚了一大笔钱。

女孩给妹妹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买了许多她从未吃过的零食。

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妹妹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开心的样子。

她一定会一把抱住姐姐，大声地喊：「姐姐，我爱你！」

想着想着，女孩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当他们找到闺蜜家里的时候，妹妹失踪了。

女孩吓得魂飞魄散，揪着闺蜜的衣领询问。

闺蜜却说，女孩谈了恋爱，说不定是个哪个小伙子私奔跑了。

你看着闺蜜苍白的脸，知道她在说谎。

几天后，妹妹的尸体在一个垃圾场被发现。

原本美丽的少女已经千疮百孔，她的身上被插了几十支注射器，整个人肿胀得像一个怪物。

死前遭到了侵犯。

她是被人活活折磨死的。

然而就在，几天前，她还抱着女孩的胳膊轻声说道：「我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讲到这，我的嗓子哽咽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泪流满面。

对面的老警察低着头，沉默不语。

负责记录的女警察，在轻声啜泣。

后来，在女孩的逼问下，闺蜜才说出来实情。

原来，在女孩走后，闺蜜便被西区色魔盯上了。

那是一个极其丧心病狂的连环奸杀恶魔，尤其对金发女孩情有独钟。

闺蜜那时留的也是金发，本来她才是西区色魔的目标。

可当西区色魔找到他的时候，为求自保，她出卖了妹妹。

她的金发是染的，妹妹的金发是天生。

这原本是上天赋予她的美貌，现在却变成了诅咒。

她把西区色魔带回了家，将妹妹和西区色魔锁在一个房间。

妹妹被折磨了整整两个小时，当场惨死。

而闺蜜的男朋友就在现场，不仅见死不救，还和色魔一起折磨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妹妹死了，绝望的死了。

就在死的前几个小时，她还在想着姐姐。

他还在想着，姐姐会给她带回来好多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零食。

最重要的是，姐姐要回来了，这次回来以后她就再也不要和姐姐分开了……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做着美梦。

几个小时后却沦落到了地狱。

在被折磨时，她一定在喊着姐姐的名字。

她会恨姐姐，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地狱。

为什么……她不回来救她……

我停住了，胸口喘不过来气。

审讯室内安静得可怕，只有轻微的啜泣声。

8

女孩恨闺蜜，更恨她的男朋友，她想报仇，亲手杀了这一对畜生。

但被男孩阻止了。

他说，幕后真凶还没有找到，现在不能动手。

要杀，就要一次都杀干净。

从此三代人的小家变成了两个人。

而那两个人余生唯一的目标便是复仇。

女孩特意买了个十八楼的房子。

从妹妹死的那天开始，她就不是人了。

她是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每天遭受折磨，每天都想复仇。

她想和男孩离婚，她不想把这个可怜的男孩拉下水。

男孩拒绝了，给女孩拿出了一张化验单。

「老婆，我得了癌症……活不长了。」

他笑了笑，眼里却流出泪。

「妹妹不仅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我会帮你……」

男孩开始在全网搜索西区色魔的线索，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在暗网花高价买了几十张西区色魔折磨女孩的照片。

就这样两人追凶了两年。

为了吸引凶手，女孩将头发染成了金色，而且故意去人流量大，酒吧，舞厅等地方。

就是为了勾引凶手。

终于，他上钩了。

女孩在一天回家的路上，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但她并没有害怕，相反，她很兴奋。

为了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金发下面，隐藏的是丝丝白发。

西区色魔并没有贸然动手。

第二天，女孩的楼下搬来了一个大学教授。

来自灵魂深处的仇恨告诉女孩，他就是那个凶手。

于是，她故意接近他，甚至有意勾引他。

然后，男孩和女孩行动了。

在女孩的刻意讨好下，闺蜜以为女孩真的忘记了妹妹的仇。

但她也不放心，就想着勾引她的男朋友来孤立她。

男孩答应了。

那个女孩提前进入闺蜜的房子，藏在了床下。

而那个男孩假意被勾引。

进入屋子后，她就被两人虐杀分尸了。

而此时闺蜜的男朋友也回来了。

这个畜生自然也难逃一死。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

女孩假装被男孩家暴，跑到他家门口寻求庇护。

教授欣喜若狂，以为女孩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来。

没想到，他才是猎物。

进入屋子后，女孩开始亲吻教授。

她的唇膏上抹了药。

教授很快就晕了。

然后……

我抬头看向两个警察。

「然后他们的复仇开始了。」

「剜眼，割舌，凌迟，各种酷刑用在这个禽兽的身上。」

「他折磨了妹妹两个小时，女孩就要折磨他四个小时。」

「但是他不能死，要让他或者，痛苦地活着。」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突然开始仰天大笑。

「两位，喜欢这个故事吗？」

我笑得猖狂，眼里满是绝望。

老警察的眼睛也湿润了，他不再说话，默默地和那个哭泣的女警察走了出去。

第二天，我被放走了，疑罪从无，他们找不到抓捕我的证据。

离开派出所之前，那个老警察拍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陈墨, 好好活着，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我惨然一笑, 摇了摇头。

这一切永远不会结束。

我还活着呢。

10

走出派出所后，我去医院看了秦寿。

他意识清醒, 但已经成为一个人彘, 看我来了, 像一条蛆虫一样剧烈地扭动着。

我冲他笑了笑。

「好好活着吧大教授, 你将永远活在十八层地狱，永远遭受折磨。」

肖康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抹了脖子。

「老婆, 我爱你，也爱小彤，这是我的使命, 现在我完成了。」

说完他温柔地笑了笑，毫不犹豫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尸体被公安火化了。

我捧着肖康和我妹妹的骨灰盒来到了海边。

蔚蓝的大海，多么美啊, 小时候小彤就一直很喜欢大海，说以后来长大了，一定让我带她去海边, 玩沙子，抓螃蟹。

「姐姐，你没有骗我，赤着脚踩在沙滩上真的很舒服。」

我的眼前出现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她是那么年轻, 那么灵动，那么可爱。

我双眼朦胧，忍不住伸手去摸。

女孩不见了。

只剩下一声姐姐，在我耳边回荡。

我笑着流泪, 泪水滴到那根晶莹剔透的项链上。

「老婆, 紫水晶, 和你真的很配。」

肖康笑着把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

我搂着他, 亲向他的嘴唇。

我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无垠的大海。

将妹妹和老公的骨灰撒了进去。

「小彤, 老公, 我来了。」

潮声响起, 我一步步走向大海。

就在海水即将没过脖子的时候。

我看到一个身影在水中翻滚。

我愣了一下，冲过去救下了她。

那是一个苍老的女人，被我救起后, 一直在掩面痛哭。

我默默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故事。

「我的女儿被几个人渣折磨死了。」

但震动声似乎还是被他听见了。

「全…」「只有一死能给我女儿这个交代了。」

我愣住了, 脑袋响雷般炸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我突然悟了。

「是啊，上天不让我死，是有原因的。」

「我是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我应该把这世上所有的罪人扔进地狱，要让他们永世受折磨。」

我笑了, 笑得很的开心。

这就是肖康口中的使命。

「老婆婆，你女儿的仇，我帮你报。」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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