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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龙讨封

 姥姥是修行千年的蛇妖,即将化龙那天,跃出江面向人讨封。    她在江面上游动,展示着庞大威武的蛇躯。  我听见江边一个男子惊喜地喊道:「看,有蛟龙!」  我心中惊喜万分,清楚地看见姥姥头上隐隐开始冒出两个鼓包。 但下一秒,那名男子旁边一个大妈不耐烦吼了一句: 「你乱说什么!明明是条大蟒蛇!」 我猛然回头看向姥姥。 那一刹那,她气息萎靡,灵力消退,开始一点点沉入江底。    1  姥姥其实距离化龙还有一点距离。  但是云江县的土地找到了她。 说云江已经七十余年没有河神,而不久之后云江地带可能会发生水患。 祂恳求姥姥放手一搏,化龙成为新的河神,救一救这满城生灵。 姥姥答应了祂。  准备了很久之后,姥姥选择在端午这天,到云江江面化龙。    姥姥说,以人们对龙的感情,肯定会给她一点善意。  端午这天,等云江上的龙舟赛举行完毕,姥姥也到了化龙的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就是向人讨封,然后跃过为她渡劫升起的龙门。 而此时,江边满是前来游玩的游客,正是讨封的时机。 我们这些蛇子蛇孙,也躲在江面下,见证着姥姥的化龙。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姥姥庞大的蛇躯游动在江面上,吸引了无数游客注意。 我听见,一个男子惊喜地指着姥姥:「看,有蛟龙!」    我心中惊喜,在这男子话出口的那一刻。 姥姥身上灵力大盛,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头上隐隐生出两个鼓包。  我激动又期待,视线在姥姥和江边的人群不停地来回转换。  现在,只需要再来几个人承认姥姥的身份,她就可以长出龙角,长出龙爪。  然后跃过江面那道无形的龙门,成功化龙,修成正果。 可是,下一秒,男子旁边一个大妈不耐烦吼了一句:「你乱说什么!什么蛟龙,明明是一条大蟒蛇!」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    我顿时呆愣住了,回神猛然看向姥姥时,就见她气息开始萎靡,周身灵气开始溃散,有沉入江底的趋势。  身边的兄弟姐妹也方寸大乱,小妹焦急地对我说:「姐姐,怎么办呀?姥姥她……」  我按下心底的慌张,撑着安慰了一句:「没事的,只是一个人否认罢了。」  「只要有人继续承认姥姥是蛟龙,就还有机会……」  话...

被赐死七次后

  被白绫活活勒死后,再度睁眼,我又回到了那张龙床上,身边还躺着衣衫不整的太子。    下一刻,门扇大开,一行人闯进来,将我二人拿下,为首的帝王脸色铁青,手中珠串攥断。  「废黜太子,幽闭东宫。  「贵人余氏,打入冷宫,赐自尽。」 1 一切变故快得我根本招架不及,眼看又要被人拖走,求生的意志让我不顾一切地爬到那抹明黄色跟前。 「陛下,求您饶恕臣妾,臣妾是被人设计的,臣妾冤枉…… 「唔……」    可皇帝根本不听我分辩,下一刻我就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被拖至漆黑幽森的冷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当然害怕,天知道我怎会这么倒霉,一穿越,就碰上这样的事情? 醒来被抓通奸,下一秒被赐自尽,试问谁能招架得住? 没一会儿,总管太监来了,与上一回一样,命人呈上三个盘子,分别放着匕首、白绫、鹤顶红。 他脸上皮笑肉不笑:「娘娘,请吧。」  恐惧让我一个劲地往后退,跌撞在地,老太监见我不肯配合,使了个阴戾眼神,命人用白绫上前勒我。    我想逃,却为时已晚,脖颈被牢牢缠住,窒息感袭来,再次陷入了黑暗。  2 再度醒来,龙涎香冉冉升腾,眼前依旧是一模一样的赤金龙帐。 我看着身侧赤身裸体的男人,几乎崩溃尖叫。 刚想翻床遁走,已是不及,门扇大开,众人簇拥着皇帝走进来。  这一回,我拿定了主意,打算先发制人,不等人拿我,一溜烟奔到皇帝身边,攀住龙袖,痛哭流涕。 「陛下,你可算来了!太子酒后无德,强逼臣妾,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旋即对着榻上方坐卧起身,如梦初醒的太子,勃然大怒: 「太子,你胆大妄为,罔顾人伦,眼里可还有朕这个君父?」  太子如梦初醒,吓得从床上栽下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父皇饶命,儿臣……儿臣是遭人设计……」  他犹要辩驳,却被皇帝一声喟息打断:「太子,你太叫朕失望了!」 皇帝阖了阖眼,老泪纵横,挥了挥手,叫人把太子带下去。  「废黜太子,幽闭东宫。」    转身离去前,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却依旧道:「贵人余氏,打入冷宫,赐自尽。」  3  什、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生与死

  楼下搬进来一位单亲妈妈,日子过得很苦。 起初我并不同情她们母女,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我活不了,就巴不得所有人都别活。 可那家的小女儿却很喜欢我,不顾我的冷眼,常凑上来给我糖: 「妈妈说叔叔打针很痛,吃糖就不痛啦。」 对此,我嗤之以鼻。 直到一个晚上,我们小区发生惊天惨案。 单亲妈妈被三个暴徒入室强暴致死,女儿也被活活溺死。 可因为有精神病,法律无法审判他们。 听着楼下警笛鸣响,我嘴里叼着糖,面无表情下楼去医院拿药。 没人知道,我的怀里还揣着一把刀—— 人之将死,我却不善。 法律判不了的死刑,我来判。 1 我将已经发霉的小蛋糕放在桌子上,烦躁中又带点无奈。 揉了揉发麻的胳膊,我还是选择将这个不能吃的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我查了查监控,这个小蛋糕,是好些天以前那个小丫头放在我门口的。 可一个月前我就离开家去了 B 市做化疗,好久没回来了。 小丫头对敲不开我家门也习以为常,就像往常一样将蛋糕放在了我的门口,蹦蹦跳跳离开了。 这个小丫头叫依依,是去年跟她妈妈新搬到我楼下的。 听说是他爸爸赌博家暴,输光了所有的家产,娘俩被打得没办法了,就离家出走,跑来了 A 市。 起初,看到这样一位单亲妈妈,那么艰辛地拉扯着一个小女儿,早出晚归地工作养家,整天看着那么憔悴——我内心隐隐有变态的快意。 你看,这个世界不只是有我在倒霉。 还有其他人也活得同样糟糕,一地鸡毛。 可是依依却对我有莫名的善意与好奇。 等电梯遇见我时,她总是顺手帮我摁电梯,让她养的流浪狗蹭我的裤脚。 狗子看着我颤颤巍巍不敢上前,嗷呜一声缩进依依怀里。 我总是暗骂一句:「傻狗。」 我人高马大,一脸凶相,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软萌的小姑娘喜欢,一时甚至觉得有些诡异。 不是,她审美是不是有问题啊? 为啥能喜欢我? 但依依好像并不介意我的冷脸,还经常捧着她妈妈烤的蛋挞来敲我房门。 每次我烦躁地打开门,就会看到一个小粉团子捧着金黄的蛋挞,软软糯糯,眯着眼睛朝我笑: 「高叔叔,给你吃蛋挞呀。」 我一脸冷漠: 「我不姓高。」 「但是你好高啊,有那么高~」 她伸出小小的胳膊比画。 我持续冷脸:「但我不姓高。」 「好的高——个子叔叔。」 「……」 从此,我就过上了时不时会有甜品投喂的生活。 我癌症。 血癌晚期。 经常一个人去化疗,手臂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有次下楼丢垃圾,化疗副作用的痛感袭来,我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疼得眼冒金星时,...

穷山恶水

 小时候,村里发生过一件大事。 有个外地的老实人在村里承包了地皮,挖鱼塘养鱼。 第一年挣了不少,第二年他加大了投资。 但即将收成之际,鱼塘却被下毒,亏得倾家荡产。 因为没有监控,报警也没有用,无处索赔。 他在村里发疯找人,却被村长带人打了一顿,并警告他: 「你就不该让人知道你挣钱了! 「你都能挣到钱,不就衬托得其他人是废物吗? 「所以也别闹,没用的……」 最终,这个老实人默默离开了村庄,不知所踪。 村民还是照样生活,没人当一回事。 直到,村里开始死人。 1 第一个死的,是村子西边的老陈头。 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恶霸,很凶。 我跟村里的小伙伴都怕他,见着他都绕路。 他从年轻时就是个祸害了,喝酒赌博打架,在村里各种搞破坏…… 后来,他还把自己媳妇打跑了,连孩子都一起跑了。 所以导致如今五六十岁了,他还是一个人住在村里,无人问津。 他死得可惨了。 大半夜有人潜进去他的屋子,把他开瓢了。 然后,凶手也不着急打死他,反而像是在折磨他。 他把老陈头的嘴巴也打烂了,让他呼救不了。 他把老陈头的右腿打断,让他跑不动路,只能爬。 从房间到客厅,有一道长长的拖行血迹。 就是老陈头爬出来时留下的。 但凶手也没有真的放过他,就是折磨而已。 因为老陈头的尸体,就是被发现在客厅里的。 从他被袭击到死,可能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老陈头身上的伤也很多,连警察都大开眼界。 所以才会跟我爷爷谈话,了解老陈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爷爷,就是当初赶走李运的那个村长。 时年五十多,正值壮年,在群里影响力很大。 每个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他也能大致了解每家每户的情况。 然而老陈头的仇人太多了,所以我爷爷也没能给出一个具体的人名。 警察的调查好像也陷入了停滞。 因为那个年代也没什么监控,而凶手很聪明,把自己入室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 之后,我爷爷把他几个兄弟还有村干部都叫齐了,开了个小会。 内容当然就是,讨论村里谁会对老陈头下手。 说了半天大家当然也没个结论,直到二爷提出—— 「会不会是,李运回来搞事情了?」 李运,就是承包鱼塘,被坑得倾家荡产的那个外地老实人。 我爷爷还蒙在鼓里: 「就亏点儿钱,至于吗?退一万步说,他鱼塘投毒那事是老陈头干的?」 二爷开始吞吞吐吐了起来: 「这,是不是老陈头,不好说,不好说啊…… 「但是大哥,你别说,如果是李运,那还真至于! 「他可不是亏了点儿钱……他女儿当时病了,绝症呐! ...

伤心事

  我初中时做过一件坏事。 当时感觉没什么,甚至还庆幸无人发觉。 但当我得知完整的真相后,却绝望得想死。 我这样卑劣无耻的人,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1 初中时,我是班上的好学生,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胜在稳重懂事。相比幼稚的同龄男生来说,我属于比较早熟的那一种。 因为擅长为人处事,我人缘也不错,同学认为我可靠,老师觉得我教养好。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都是我苦苦经营的结果。 其实我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从容,我性格自卑阴郁,常有阴暗心理,小学就学会了抽烟、逃课。 到了初中,我下决心重新开始,努力装成一名好学生。 可一切终将土崩瓦解。 事情要从初二说起。 初二,班上转来一个女生,名叫陈真,坐我前桌。 她性格冷漠,从来不笑,也不说话,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她坐在我前面,从不回头。如果她回过头来,白白的脸上没有五官,我都不会惊讶——多年以后我经常做这种噩梦。 其实我早已记不清陈真的长相了,应该是一张寡淡的、让人记不住的脸吧。 但我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她的头发很黑,齐整地束在脑后,脖子又细又白。 她总是低着头,于是那截白脖子就会凸起两节脊椎的形状,尖尖的,看着很孱弱。 她的衣领总是熨帖的,从来不会沾上汗渍;衬衫也总是平整利落,除了肩胛骨处别无皱褶。 我无法克制自己投向她的目光。 早读的时候,阳光斜照进来,她脖子上的细小绒毛发着光,衣服上挥发出清爽的香皂气味。 我从书后探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为什么总看她?我也说不清。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把一支笔扔到陈真脚下,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帮我捡。她慢吞吞地捡起来,低着头还给我,不与我对视。 我经常借着发作业、收卷子的契机,绕到她正面,看她在做什么——往往是在摆弄笔盒,似乎对其中文具的摆放顺序有执念。 后来我对她越发好奇,时不时拍拍她的肩膀,没话找话—— 「你昨晚吃的什么?」 「这题你会吗?我可以教你。」 「你在家跟你妈也不说话?」 而陈真总是面无表情地转过来,低着头不吭声,冷冷的样子,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 不光是对我,她对所有人都这样,上课也经常低着头,不像在听讲,所以成绩垫底。 同学们一开始都对陈真很友好,但谁也遭不住冷漠,时间长了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只有我一直在热脸贴冷屁股。 我们都知道陈真有问题。 她患有自闭症,神经发育上的毛病,无法治愈,只能从小干预,让情况不要那么糟糕。 现在她能保持情绪稳定,有部分自理能力...

村里的老山羊

  我小时候,我爷把家里养了 28 年的老山羊杀了,我奶气得直跺脚,她说:「老山羊已经成精,有了人的意识,你怎么敢杀它?」 我爷阴沉着脸,冷冷地说:「晚上有人来,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爷变得很冷漠,对家里人也没啥感情。 我奶气得直跺脚,她大声说:「我看你是疯了!咱家住在半山腰上,又赶上大雪封山,咋可能有人来?」 我爷像是没听见我奶说话,他拿起刀,给老山羊剥皮。 我奶气得去抢刀,可她力气小,根本抢不过我爷。 我爷把我奶推开,差点把我奶推倒,他冷着脸说:「快去烧锅热水,天黑之前必须把羊肉炖好。」 我奶皱紧眉头,她好声好气地说:「老头子,这老山羊邪性,不能吃,你听我一句劝,快把老山羊当人一样下葬,给它取名,刻墓碑,求它原谅,这事才算完。」 我爷皱紧眉头,他冷着脸说:「想活命,就听我的。」 我爷说完这话,就把羊皮扒了下来。 他把羊皮挂在晾衣绳上。 风一吹,一股难闻的羊膻味,还夹杂着血腥味。 我奶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我爷脾气怪,根本拦不住我爷。 我奶把我领进仓房里烧热水,她抓着我的肩膀说:「元福,你听奶的话,晚上咱不吃羊肉,一口都不吃,只要你听话,奶就领你进城买烧鸡,买糖球吃。」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见我答应,我奶眉头稍微舒展开,她又嘱咐道:「一口都不能吃,肉汤也不能喝,一口都不能喝。」 我小声说:「奶,你放心,我不吃羊肉也不喝羊汤,我害怕老山羊,我爷杀老山羊的时候,我看见了,那老山羊很邪性,看我爷的眼神像是在琢磨我爷,它根本不像一只羊,更像是一个人。」 我话音刚落,我奶就变了脸色,她紧紧把我抱住,在我耳边小声说:「元福,离你爷远点。」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话音刚落,我爷就抱着半盆羊肉进来,他脸上,身上都沾了山羊的血。 我爷说:「热水烧好了吗?」 我奶干笑两声说:「烧好了。」 我奶把锅盖打开,锅里的水冒着热气。 我爷把半盆羊肉倒进锅里,又嘱咐我奶:「任何调料都不要放。」 我奶愣了几秒,她说:「盐也不放?」 我爷点了点头。 我奶困惑地问:「不放盐,人能吃得下去吗?」 我爷眯了眯眼,没说话,他转身去了院里。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院里又飘起来雪花,很冷。 我奶把煮熟的羊肉装进盆里,羊肉很香,我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我奶看见我咽口水,她生气地说:「元福,一口都不能吃。」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奶怕我偷吃羊肉,她领着我去了院里...